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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代原本可以得善终,为什么却被收拾,于海鹏说只因他得罪了神秘三叔

点击次数:116 发布日期:2025-11-24

在清远的江湖上,有个响当当的人物,大伙儿尊称他为“五哥”,或亲昵地叫“老五”。

他在那片矿区里说一不二,从收取保护费到设立路卡收费,无所不事,是真正的一方霸主。

想当初,加代为了替杜铁男在清远开矿铺路,曾受过五哥的鼎力相助,老五不仅没来找麻烦,还顺手帮着搞定了一处矿源。

为表谢意,加代奉上百万酬金,却被五哥断然拒收。

两人那次互留了联系方式,却因各自忙碌,一年多来几乎没有过交集。

直到这天,五哥的电话铃声在加代耳边响起。

“喂,五哥,您来电了!”加代立刻恭敬地接起。

“兄弟,咱们有年多没叙旧了,近况如何?是否依旧忙得脚不沾地?”

五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久违的亲近。

“还凑合,每天都在东奔西跑,忙个不停。”加代应道。

“你如今是做大生意的,身边尽是能人俊杰,哪像我五哥,一辈子只会打打杀杀,本事单薄得很。”五哥自嘲道。

“五哥您怎么样?最近还算顺遂吗?”加代反问。

“我也还行。

兄弟,其实我这次来电,是想请你帮个忙,不知你此刻是否方便?”

“五哥,您有话直说,哪有什么不方便的。”

“兄弟,你在全国各地都有门路,我就不绕圈子了。

我有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,姓崔,你没见过。

他外形上确实不出挑,人胖乎乎的,个子不高,可他是个实实在在的富豪。

早些年靠着开矿攒下了上亿的身家,现在正准备转型。

他刚从外地回来,打算通过我搭上线,去山西那边筹建一个煤场,专门负责拉煤销往全国各地。

老崔信誓旦旦地说,他手握成熟的销售渠道,这买卖做成了,比以前挖矿赚得还多。

我一听觉得这生意靠谱,可我人脉圈子有限啊,能找的只有你了。

你看你方不方便?如果你方便,我把他带到北京或者深圳都行,我们约个时间见个面。”

加代听罢,立刻问道:“五哥,这位老崔跟你关系铁到什么程度?”

“铁得很,我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啊。”

五哥语气郑重,“兄弟,要不是遇到难事,我真不好意思打扰你。

我五哥在江湖上行走,从没求过你什么,上次铁男那件事……”

“五哥,您别再提那茬了,您的事就是我的事,我一定办妥。”加代赶紧打断。

“好,兄弟,我就不多说了。

你在深圳对吧?等我这边安排好了,我们就过去找你,咱们好好聊聊。”

“没问题,五哥,您到了深圳直接联系我,我们见面详谈。”

五哥干脆地挂断了电话。

说实话,加代对五哥这人心里一直存着一丝戒备,总觉得他是个为利不择手段的主儿。

可这份人情债,确实难还清,上次杜铁男的事情,加代一直记在心上,总觉得亏欠五哥。

没出三个小时,五哥的身影就到了。

他一进门,加代就发现他似乎又胖了一圈,体重估计得有二百七八十斤,喘着粗气,高声喊道:“兄弟!”

“哎哟,五哥,您可算来了,快请进!”

两人热情地握了下手,五哥立刻仔细打量起加代:“兄弟,你瞧着还是那么精神饱满,一点没变样。

来,给你介绍一下,这位是我同窗多年的老友,老崔。

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,我在深圳的得力兄弟,加代。”

老崔伸出手,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:“你好啊,代弟。”

“崔哥您好。”加代与老崔握手。

老崔看起来年岁在五十出头,一双小眼睛,鹰钩鼻,整个人显得精明又干瘦。

加代心头暗忖,此人面相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。

他立刻招呼道:“里面请,咱们坐下慢慢说。”

进了办公室,奉上香茶,加代点燃了一支烟。

五哥显得异常焦急,催促道:“兄弟,我老崔哥这桩生意,你可一定要尽心尽力帮衬啊。”“五哥,您尽管放心。

我现在不敢把话说得太满,但我先去试着联系一下。

要是有门儿,咱们立刻动身,万一不成,我也尽力了,实在没办法。”

五哥心里涌起一股好奇,追问道:“你打算联系哪位贵人相助啊?”

“我一个交情深厚的兄弟,他在山西那边经营着煤炭生意,手底下管着十八家矿场呢。”

“我的天呐,这背景可真是了不得啊!”

“确实了得!不过这点小事,估计他老人家不一定会亲自出面。

我先打个电话探探口风,他或许会安排一个矿长或得力的经理与你们双方对接。

要是这次合作真敲定了,今后老崔的煤炭供应,就直接从他那边的矿上拉了。”

“您看,这个安排是否妥当?”

“妥当,太妥当了!”

老崔一听这话,立刻转向老五,问道:“老五,您觉得这种帮忙,是不是就算得上是仗义疏财了?”

五哥连连点头称是:“没错,这绝对是仗义帮忙啊。”

老崔随即对加代说道:“代弟啊,我老崔也不敢奢求太多,只要你能帮我把煤的供应渠道稳定下来就谢天谢地了。

至于价格方面,我也不指望能比别人家低多少,正常市场批发价就可以。

我已经托我大哥去打听过了,山西那边似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,外地人想要在这里开设煤矿或者煤场,难度极大。”

加代沉声应道:“嗯,这个情况确实存在,本地人自己消化资源都来不及,哪还有余力顾及外来户。

不过既然五哥您引荐了,我这份心就得尽到。

这样,我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。”

加代随即拨通了电话,语气客气地问:“鹏哥,您现在是否正忙着?”

“嗯,有点事,什么情况?”

“我有个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,有点急事。”

于海鹏开着玩笑回应道:“抱歉啊,这事儿咱俩恐怕谈不拢。”

加代听了,忍不住笑了出来,“别逗了,说真的,是件正经事,我正跟朋友在一块儿呢。”

海鹏听罢,收起了玩笑之意,问道:“你说吧,什么事儿?”

“是这样的,我一个朋友的朋友,打算去山西朔州开办一个煤炭销售场,想从您的矿上直接拿货,然后销往全国各地。

他跟我说,他那边的资源网络很广,只要您的煤炭供应量能跟得上就行。”

海鹏一听,爽快地答道:“这有何难,你直接把电话给我。

他现在有选址的地方了吗?”

加代回答:“还没有,正打算过去考察购买一块合适的土地呢。”

海鹏显得十分豪爽,大手一挥道:“不用那么费劲买地了,我这里正好有现成的场地,给他匀出来一块用用。”

加代赶紧客气地回绝道:“使不得,使不得!千万别这样,让他自己去挑选地皮吧。

他从您这里拿货,按照市场正常的批发价结算就行。”

海鹏听出这话里的分寸感,揶揄道:“看来你和这位朋友的关系还没到铁哥们的地步啊?听这话,你们关系似乎还有段距离。

要真够铁,我直接把一块地白送给他用一阵子,那算什么事儿!”

加代一听,立刻澄清道:“哥,您别误会,这事儿得拎得清。

您能同意供货,我就万分感激了。

要是您首肯了,这两天我就带他过去,咱们找个合适的时间见面,详细聊聊。”

海鹏却说:“不用你费心带路了。

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吗?”

“没有了。”

“代弟,要仅仅是这件事,你把崔哥的电话给我,我直接和他对接。

一会儿我安排一个手下的经理过去,让他直接和你朋友联系,把这件事情妥善办妥。

这点小事,哪需要您亲自出马呢?要是咱俩关系够铁,我直接给您批一块地白用,那根本不算什么,您也不用亲自跑这一趟了。”

“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?”

“就这么定了!”于海鹏痛快地答应下来。

挂断电话后,加代转向五哥说道:“五哥,我马上把崔哥的联系电话发给您。

他那边会安排一位经理跟您进行后续的对接,这件事基本上算是成了。

等崔哥到了山西朔州,那块地皮随便他挑,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,专心把生意干好就行。

五哥,这份忙,我算是替您帮到家了!”

“兄弟,甭提感谢了,千言万语汇成一句,谢谢你啊!”

“哎呀,老崔一听这话,立刻插嘴道:“等等,老弟,我刚才好像听着,那边居然有免费的场地能给咱们用?”

加代瞥了老崔一眼,问道:“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?”

“电话里头那意思说了两回,我耳朵可清楚了。

五哥,你快跟兄弟说说,白白送地方用,那得多省下房租钱啊!省下来的钱,咱们吃顿好的不香吗?”

五哥听了,直接摆了摆手:“算了吧。

代弟,这话咱们说出来确实有点难为情啊。”

加代表示赞同:“是啊,确实不太好开口。”

五哥一挥手:“既然不好说,那就不提了。

老崔,这点房租钱想来你也不会太放在心上。”

“房租可不便宜,何况这么大的院子,那开销可不小。”

“得了吧,这事儿五哥已经帮了大忙了,咱们别太贪心了。

代弟,晚上我请客,咱们找个地方痛饮一番,不醉不归!”

加代谢绝了:“五哥,我晚上有点急事。

不如这样,你们想去哪里搓一顿,我来安排,但我恐怕不能奉陪了,我得赶紧回京城。

等那边正式开张了,你务必通知我,我肯定会专程去捧场。”

“老弟,那我先回清远了。

你要是有空,一定得来五哥这儿坐坐,五哥得好好感谢你一番,到时候带上弟妹和所有兄弟们!”

“没问题,一言为定。”

老崔也连忙致谢:“多谢兄弟了。”

老五和老崔跟加代道别后,便启程返回清远。

光景没过去几天,于海鹏那边派来的经理便回了电话。

于海鹏接到加代的电话后,立刻指示一位副总亲自去和老崔对接,语气郑重:“我弟弟说老崔是他的朋友,你们必须好好招待着。”

“鹏哥您放心,我们明白该怎么做。”

那位副总当天晚上就联系了老崔,邀请他们尽快前往朔州。

次日清早,老崔和老五就抵达了山西朔州,副总亲自出面迎接。

接下来的几天,副总全程陪同老崔挑选场地、洽谈租赁事宜,忙前忙后。

老崔这人有些小气,临别时仅送了两条烟给副总作为谢礼。

煤场即将开始进煤,副总也就没有继续陪同的必要了。

临走时,他特意嘱咐老崔:“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,但最好是跟生意上的事有关。”

“明白,明白,多谢兄弟帮忙。”

副总一走,老五便对老崔感慨道:“老崔,这两天你难道一点没察觉到吗?”

“察觉到什么?”

“你没看出来吗?我加代兄弟在这里面很有分量啊。

前两天,副总请我们吃饭、洗浴、唱歌,好多饭店和歌厅的老板都跑过来问,是不是加代的朋友。

我说是,他们一个个赶紧敬酒,又是加菜又是免单的。

我明天就回去了,我告诉你,你在这里做买卖,多提加代的名字,绝对有好果子吃。”

“行,我明白了,以后得多提提他的名字。”

“你那些同行,还有附近开煤场的,要是跟你抬杠或者使什么阴招对付你,你就直接说加代,保证管用。”

“好的,记下了。”

“那我明天就启程回去了。”

老崔赶紧摸出一个存折塞到老五手里,“五哥,这点小心意您务必收下。”

老五一看,纳闷地问:“你这是做什么呢?”

“五哥,您拿着,就是我的一点心意。”

老五打开存折看了看,震惊道:“老弟,咱们俩这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”

“就是一点点心意嘛。”

老五赶紧推拒:“我给你跑前跑后帮忙,你却给我塞了五万块钱?”

“五哥,您刚才不是说不要吗?”

“我是说不要,但你这给法儿不一样啊!”

“哎,老崔,你这是故意逗我玩是吧?”

老崔咧嘴一笑,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十万块的存折,塞进了老五的手中。

<改写后的情感小说文本>

老五瞅了瞅他,笑着摇了摇头:“咱们俩这小气劲儿,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
行吧,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那顿饭局了,让我安稳睡上一觉,明早我就动身走人。”第二天一早,老五就悄悄地回了家。

煤场刚开业没几天,老崔就给加代拨通了电话:“喂,是加代兄弟吗?”

“是我,请问您是哪位?”

“我是啊,清远老五认识的那位哥们儿,老崔。”

“哦,煤场那边运营得怎么样了?”

“还算顺利,我这批煤压根儿就不在本地出售,全部供应给外地客户。

兄弟,我现在是想把生意往周边区域拓展一下,你人脉广阔,能不能帮我引荐几位关键人物?”

加代一听这话,心里乐了:“周边我确实没认识什么能帮上忙的人。

你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这事儿?那可真是找错人了,我可不经管煤矿的事业。

这事儿你还得靠自己去闯荡,我看好你,我这边正忙着处理别的事情呢。”

“啊,是这样啊,好嘞。”

老崔挂了电话,忍不住小声嘟囔:“装什么架子啊,还代弟呢。

不就倒腾几块手表,真把自己当成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了。”

从那天起,老崔逢人便夸口自己是加代的亲近伙伴,凡是来煤场买煤的,无论大小,一概被告知是加代的朋友。

老崔整日将自己和加代的交情挂在嘴边,这事儿越传越添油加醋,变得神乎其神。

很快有人深究起来,竟然发现老崔煤场的货源竟来自神秘的于海鹏煤矿。

这么一联系,老崔与加代的关系立马显得非同寻常了。

这又是为何呢?于海鹏的煤质虽优价廉,但他从不轻易供应本地的煤场,其煤炭主要销往全国各地。

普通人想从他那里拿到一手煤?简直是天方夜谭!可老崔的煤场偏偏就能拿到于海鹏的货源,这岂不是说明老崔和于海鹏、加代三人关系铁如磐石?于是,加代的“铁哥们儿”在朔州开了煤场的消息,如同插上了翅膀,瞬间传遍了整座城市。

在二管的台球厅里,他正和妻子儿子围桌吃晚饭。

老管喝了口酒,对儿子说:“儿子,我听说了你代哥有一位死党在城里开了个煤场,你去探望过没有?”

二管听了,一愣:“开煤场?在哪儿呢?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?”

“就在小学那片儿,往后边岔路口拐进去不远就是。

你还没去瞧瞧?”“这事我真是毫不知情啊,谁也没告诉我具体位置!”

二管感到莫名其妙。

老管“啪”地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,生气道:“你这孩子,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?做人要学会察言观色,多动脑筋嘛!咱们家虽然没大钱,但小钱总能周转吧?咱们台球厅不需要煤吗?我家里不用煤吗?咱们那些关系户难道都不需要吗?你帮着牵根线搭座桥,能有多大点事?你代哥心里有数,别小看了咱们这些小人物能办成的小事。

这点事儿都指望我来教你?你这样下去,啥事也成不了!”

二管一听这话,立马火了:“您最近怎么老是冲我发火?明天您还是别来台球厅了,去刘姨那里蹭饭过日子吧!”

“嘿,二管,你竟敢这样跟你老子说话,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!”

老管气急败坏道。

二管毫不客气地顶撞回去:“您才该受呢,您那二十多年的婚外情,老不正经的东西,您才应该下地狱去!”

“你这逆子……”老管转向刘姨,开始向她诉苦:“老刘,你看看这孩子,就他这德行还想在社会上立足,竟然敢骂他亲爹不正经。”

刘姨反倒笑了起来:“咱们俩这二十多年,确实不算光彩,是吧?”

老管顿时炸了:“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!二管,以后我就是死也不踏进这个门!我真不认你这个儿子了!”二管也毫不退让,猛地一拍桌子:“您走,现在就给我滚出去!”

老管将酒杯一推,猛地站起身:“老刘,咱们走!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,以后他求着我来,我也不来了!不来我还能立马就蹬腿不成?”

老管和二管这对父子,没个三天两天,就得爆发一场激烈的争吵。

</改写后的情感小说文本>老管与刘姨一同离开了台球馆,老管跨上他的摩托车。

刘姨正准备提腿上车,那双高跟鞋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,骨碌碌滚到了地上。

她赶紧轻巧地跳下来,单脚蹦跳着去把鞋子捡回来。

等她重新穿好鞋时,才惊觉左脚的丝袜后跟处,已经多了一个细小的破洞。

刘姨顾不上这点小瑕疵,迅速穿好鞋,重新稳稳地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。

她对老管说:“老管,这件事儿我们俩必须去一趟,这消息既然知道了,要是不去,心里头实在过意不去啊。”

老管一听这话,立马接道:“唉,老二那头是指望不上了,那就咱俩跑一趟吧。”

刘姨接着说道:“老管,我记得你在圈子里认识不少开小作坊的朋友吧?你赶紧给他们打个电话,让他们都从那个地方买煤,省得他们跑远路。”

“咱们不如先找人搭上线,把事情安排妥当了再去,直接跟他们那里买,这样最省事。”

“嗯,这个主意好。”老管点头赞同。

于是,两人立即动身出发。

他们忙碌了两天,跑遍了十多家小型加工坊。

这些老板们都挺给面子,反正煤从哪里进货价格都差不多,买他们的账,也算给老管一个人情。

老管本性热心肠,也想借此机会在大家面前露个脸,便对那些小老板们说:“兄弟们,要不你们信得过我,把钱先交给我,我帮你们把煤买好,直接给你们送到厂子里去。”

老管和刘姨在这一片儿的名声一向不错,那些小老板们自然是放心地答应了。

这么一来二去,他们总共收拢了一百二十万的现金。

老管骑着他的摩托车,载着刘姨,直奔老崔的煤场而去。

等他们到达目的地,刘姨还在后面打电话联系事情。

老管腿一迈,准备下车,哪知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把原本稳稳坐在后座的刘姨一下子给甩了出去。

老管慌忙回头查看:“哎哟,刘姨,我真是没看清你啊。”

“你这眼睛是长到天上去啦?这一摔,我这双新丝袜又彻底报废了!”

“真对不住,我真没注意,我以为你下车的动作会比我快点。”

“你呀,就是这样,老了老了也不让人省心。”

两人也没再多做纠缠,径直走进了那栋办公楼。

这煤场规模不小,看起来相当正规,里面配备了会计和开票人员,办公室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
他们刚进去,就碰上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接待人员。

老管大手一摆,问道:“你好,请问买煤找哪位负责人?”

接待员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,问道:“买煤?你们是自个儿用呢,还是转手?”

“自个儿用,我也是做点生意的,开个小浴室,还有两家小厂子要用。”

接待员的目光带着审视,问:“你们是本地人吧?”

“对,本地的。”

“打算要多少量?”

老管故作神秘地说:“要多少暂时不能告诉您,您把你们老板叫来,不是姓崔吗?我想跟他亲自谈谈。”

“您算哪门子的贵客?想见老板就见老板?我看你们俩也不像是来买煤的大客户。

我们这儿一两万的小买卖可不伺候。

我们专做外地的大宗订单,小作坊和个人我们一概不接待。

您也看看,我们这是正经大煤场,又不是什么小煤窑。

我看你们是跑错地方了,想买点零星的煤,可以去隔壁那家小煤场。

我们这儿的起步价就是二百万起步。”老管一听这话,立刻换了副神色,说道:“哦,这个情况我们确实不太了解。

这样吧,您去把你们老板叫来。

我们大老远揣着现金跑一趟不容易,总得跟老板当面把话说清楚才行。”

接待的人应了一声:“行,那你们稍等片刻,我马上就去请老板。”

话音刚落,接待员转身进了办公室。

没过多久,老崔背着双手,迈着步子走了出来,问道:“谁找我呢?”

老管赶紧迎上前去,脸上堆满了笑容,热情地说:“哎呀,哥们儿,您好啊!您就是崔老板吧?”

老崔微微点了一下头:“嗯,有什么事吗?”

老管一把搭上老崔的肩膀,显得格外亲近:“我是本地人,我叫管群山,这位是我内人。”

“老弟,我跟你说,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帮你联系了附近十来家小型加工坊,他们都答应以后固定从你这里订购煤炭。

瞧,这是我特意整理的客户名单和详细地址,送货的地点和用量我都清清楚楚地记下来了,以后你就按这个清单跑业务就行。

这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,咱俩以后得互相帮衬着点,把买卖做大!”

热心帮忙却遭遇冷遇,仗义出头反遭羞辱

老崔接过那张写满字迹的单子,眼神锐利地扫视过去。

清单上记录的信息详实到令人吃惊:客户的住址、煤炭的预估需求量,甚至连送货的时间都标注得一清二楚。

他粗略地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,每家客户一个月的用煤金额,顶多也就两三万块钱。

老崔的眉头立刻紧锁起来,语气也变得生硬:“我们这里可不接待这种零敲碎打的小客户,这点量根本不够跑一趟的油钱和人工。

我们只做大宗生意,这点业务量,你还是去别处的小煤场问问吧,我们不接。”

老管一听这话,整个人都愣住了,赶紧陪着笑脸说:“哎呀,这怎么回事呢?老兄,这样吧,咱们屋里说话方便,我进您办公室跟您详细解释一下,成吗?”

刘姨很自然地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支烟,熟练地点燃,跟着插话:“小崔啊,进你办公室谈更妥当,外面人来人往的,不方便。

老管,咱们进去。”说着,刘姨已经抬脚准备往里走。

老崔却猛地伸出手,大声喝止:“喂!你们俩干什么呢?停下!”

“去你办公室啊。”刘姨不解地回答。

老崔的脸色明显不耐烦起来:“这是你家开的吗?有什么话就在外面说清楚,去什么办公室!”

老管和刘姨两人对视一眼,瞬间就明白了,这位老崔从骨子里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。

老管索性直接挑明了:“哥们儿,你开这个煤场,是不是冲着加代的面子来的?”

老崔听了这话,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:“哦?你认识加代?”

“认识,加代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,他管我叫叔,管我老婆叫姨。

我们是把他当自己孩子疼的。

听说你是看在加代的份上才做的这生意,我们才想搭把手,帮你张罗一下。

谁知道你只做大单子啊,我们白白跑了两天,好不容易替你拉来了这些订单,你却瞧不起我们。

不接就算了,没你这个煤场,难道我们找不到别的煤源不成?你态度不必如此吧,加代那帮朋友都是通情达理的人,可不像你这样。

我们既没向你要好处费,也没想在你这儿混个差事,就是想尽点微薄之力帮你,你这样实在太不地道了。”老管越说越气愤。

老崔却带着一丝轻蔑,扫了他一眼:“呦呵,你还敢教育我了?我就是瞧不上你,怎么了?我还需要跟你解释吗?”

“不用解释,我们本就什么都不是,白跑一趟,真是自讨没趣。”

老管也忍不住怒火中烧。

“走吧,以后也别再踏进这个门槛了。”老崔干脆下了逐客令。

老管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行行行,不说了。

老刘,咱们走吧。”刘姨也狠狠地瞪了老崔一眼,低声说:“走。”

两人转身,跨上摩托车,绝尘而去。

办公室里,老崔背着手,趾高气扬地训斥手下人:“以后都给我长点眼力劲!我早就说过,咱们有最大最好的煤矿供货渠道,要有自己的排场和气度,什么三教九流的都往我办公室领,成何体统?”

“没,崔哥,您教训得对。”手下人赶紧低头应道。

“别跟我顶嘴,听着就行。”老崔撂下一句话,傲慢地转身回了办公室。

老管和刘姨两人,这一腔热忱却换来了冰冷的羞辱,气得肝疼。

回到家后,老管只好按照清单上的地址,一个一个给那些老板打电话,连声道歉,那些客户也只能好言宽慰几句,不好再多说什么。

电话甫一挂断,老管便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,烟雾缭绕中,心绪难平。

刘姨在他身旁轻声劝慰:“老管啊,别再跟自己较劲了,为了这点小事,生哪门子气呢?”

“我可不是在生闷气,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加代那个孩子啊。”老管的声音低沉而沙哑。

刘姨立刻附和道:“您这话说的对极了。

当初我们夫妻能和姓崔的搭上线,全仗着加代牵的线,那孩子对咱一家恩重如山。

我们是看在加代的情分上才来帮忙的,就是不想让人说闲话,加代的朋友登门,我们这些当地的邻居却避而不见,那得多没面子啊。

纵使我们帮不上大忙,这份心意总得表露出来才是。”

“算了吧,那份心意罢了。”老管依旧带着一股子不快。

刘姨赶紧顺着他的话说:“是是是,我就是怕您气坏了身子,不生气就好,不生气就好。”

正当老管两口子低声交谈时,二管的电话恰巧打了进来。

老管没好气地接起,脱口而出:“真是个不领情的白眼狼!”

二管在那头似乎没听出异样,反而得意地解释道:“我跟你说一声,我可是给老崔的煤场引荐了不少大客户呢。

你心里别犯嘀咕了,这么点事我还能不明白吗?”

老管急忙追问:“你给哪边介绍生意了?”

“我给老崔的那个煤场引荐的,我特地找了四家工厂的老板,前两天还请他们大吃了一顿,照他们说的,每年光是从老崔那里采购的煤炭就得值七八百万。

他们都去签合同了,刚办完手续。

今晚还约了老崔一起庆祝呢。”二管语气中充满了炫耀。

“唉,我真是……算了,不提也罢。”老管一时语塞,不知该如何应对。

二管察觉到气氛不对劲,便问道:“怎么了,听您声音不对劲啊?”

“没事没事,那你去跟他们聚餐吧。”

老管最终选择了隐瞒自己和刘姨的遭遇,草草挂断了电话。

刘姨宽慰道:“二管愿意帮忙就让他帮吧,他有他的做法,我们有我们的原则。

他要是真瞧不上我们,那就算了吧。”

“嗯,不说他了,我去准备晚饭,咱们吃饭吧。”老管收起了话题。

二管引荐的那些客户,老崔可是一点没嫌少,当天晚上,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,算是有了个交集,虽然谈不上深交,但至少互相认识了。

不过,二管心里也清楚,老崔这个人做派有些装腔作势。

三四天后,刘姨忽然对老管提议:“老管,今晚我们去跳舞吧。”

老管有些意外:“怎么突然兴致这么高,想去跳舞了?”

“就是心里痒痒的,想活动活动筋骨。”刘姨笑着说。

“行啊,我陪你去。”老管欣然同意。

两人在舞厅里尽兴而归,一直跳到凌晨一点多,舞厅里的人都散净了,他们才骑上摩托车踏上回家的路。

回家必经老崔的煤场。

此时路口的信号灯开始闪烁黄灯,老管猛地一踩油门冲了过去,劲风将刘姨的长裙吹得高高扬起,露出下面那条粉色的底裤。

刘姨赶紧拍了拍老管的后背,喊道:“等等,先慢点!”

老管立刻捏紧了刹车,摩托车应声停下。

他侧头问:“怎么了,发生什么事了?”

刘姨抬手指着不远处的煤场,示意他看那边。

“你往那边瞧瞧。”

顺着刘姨指引的方向望去,老管看到大约有二十来个人正热火朝天地往两辆翻斗车上装煤,老崔煤场后面那道栅栏已经被弄坏了。

第一辆车已经装满,第二辆也装进去了一半。

刘姨轻声说:“我们过去看看吧,就算他看不起我们,那也是加代的熟人啊,不能任由他们这样。”

“好,走吧。”老管点头同意。

老管骑着摩托车靠近过去,两人翻身下车。

刘姨站直了身体,提高了音量大声喊了一声:“喂!”

那二十多个人闻声纷纷回头,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二人身上。

刘姨向前走了一步,语气变得严肃起来:“你们光天化日之下,不,这半夜三更的,在这儿干什么呢?把手里的锹都放下!”

领头的那个人从车上跳了下来,目光扫过老管,问道:“您是二管的父亲吧?”

老管定睛一看,也认出了对方:“你是大强吧?”

大强显得很不耐烦,反问道:“你们俩大半夜不回去睡觉,跑到这里来捣什么乱啊?”

“孩子,你年纪跟我儿子差不多大,叔叔奉劝你一句,这种事情千万别干啊。”

“小伙子们,偷盗这可是犯法的事儿,真要被逮进去,那可吃不了兜着走,你听老叔一句劝,把那煤都给我放下!我权当没看见,你们赶紧溜。跟你说句实在话,这煤场的东家是我一个侄子的熟人,你们这胆子也太大了!”

老管语气诚恳,带着长辈的担忧劝说着。

大强却是一脸的蛮横相,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嚣张:“我凭什么放下?你们俩才该识相点赶紧走开!看在跟二管有点交情的份上,我今儿不跟你们计较,麻溜地滚回家去!”

老管听了这话,心头的火“蹭”地就窜了上来:“好啊,你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,那就别怪老头子我翻脸不认人了!”

说着,他毫不犹豫地摸出手机,开始拨打起号码。

大强见状,顿时慌了神,猛地喝道:“你搞什么鬼?快把电话给我撂下!”

老管的手指精准地按下了四个数字,电话一接通,他对着听筒沉声说道:“喂,是阿sir同志吗?我这儿要举报……”

刘姨在一旁急得直跺脚,赶紧对那群正在铲煤的壮汉喊道:“都给我把手里的工具放下!”

老管正忙着向警方陈述情况,根本没留意到身后的异动。

大强像头脱缰的野兽,抄起那把铁锹就朝老管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,“咣当”一声巨响,老管像断线的木偶般直挺挺地倒地,手中的手机也飞了出去。

大强还不解气,又是一脚狠狠地跺下去,将那部电话碾成了碎片。

刘姨刚回头查看情况,大强又举起铁锹,猛地朝着她的额头劈去,刘姨顿时惨叫一声,整个人飞了出去。

大强身边的几个手下看着这血腥的一幕,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,低声劝道:“强哥,这毕竟是二管的爹妈啊……”

大强眼神凶狠,杀气腾腾:“他都敢报警了,我他妈还管他是谁?快点把车装满,赶紧给我开走!”

那伙人把受伤的刘姨夫妇抛在冰冷的地上,装满了整整两大卡车的煤,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,连之前破坏的栅栏都懒得重新复原。

老管在地上昏厥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才恢复一丝意识,他挣扎着爬到刘姨身边,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120。

很快,救护车呼啸而至,将这对遭受重创的老夫妻送往了医院。

刘姨伤势极重,被诊断为重型脑震荡,意识模糊;老管的情况稍轻,但也是头晕眼花,难以起身。

二管接到消息后,焦急地从家里赶到医院,一进病房就忍不住责备道:“我说你们俩,大半夜的不睡觉,非要多管这档子闲事干什么!”

“好歹看在二管的面子上嘛,你刘姨现在到底怎么样了?”老管关切地问。

“能怎么样?医生说她脑子里有淤血,人现在神志不清,眼睛充血得厉害,什么都看不见了。

爸,您都这岁数了,怎么还掺和这种事!”二管既心疼又窝火。

“别提我了。

我真没想到那小子敢下这么重的手,我以为他多少会给我点面子。

你……你那个代哥知道这事了吗?”老管问道。

“还没来得及说呢。”二管回答。

老管赶紧摆手:“千万别跟他提!别让你那代哥觉得我们俩小题大做,为这点事儿没必要让他操心。”

二管坚定地摇了摇头:“不行,我必须得找那个姓崔的说清楚。

他们俩为了帮他挨了打,他竟然连个人影都不见。

前两天我才给他张罗了七百万的大单子,他至少也该过来看看吧?而且,还有一件我一直瞒着您老的事儿。”

“什么事啊,快说。”老管追问。

“就是我帮他联系的那几家工厂,他竟然一车煤都没给人家送过去!”

二管气得直咬牙,“搞什么鬼,他说现在缺货,得从外地调货,我脸面上都快挂不住了,那些老板天天催我!”

老管听了也愣住了:“怎么能这样呢?这点事儿还用得着我教你?赶紧去找姓崔的,问个水落石出!”

二管点头:“我正要去办,正好顺便把您二老被打的事也跟他算算账。”

老管忙摆手制止:“我的事儿你就别提了,先处理你的生意要紧。”

“您就安心躺着养伤,我马上就去处理,您别操心了。”

二管说着,立刻拨通了那个他口中的“崔哥”的电话,“崔哥,您……”

“这位是哪位朋友啊?”老崔语气中带着一丝疏离地问道。

“我是二管子。”二管回道,声音里透着客气。

“哎呀,老弟,幸会幸会。”老崔寒暄道。

“崔哥,我特地来问您一件事。”

二管开门见山,“我给您引荐的那四家规模不大的工厂,虽然订单金额不是天价,但加起来一年的采购量也不容小觑,您怎么一直没给人家发货啊?”

对方慢悠悠地回答:“贤弟,眼下实在是没有存货了。

我的货源优先要供应给那些远方的特大订单,您介绍的这些零散批次只能往后稍稍,您得多担待一些,莫要心急。”

二管忍不住提醒:“他们那边早就把货款给您结清了呀。”

那人听了,语气依旧轻松:“这点我心里有数,款项已收到,货绝对不会短少,这笔买卖不会黄的,你完全不必为此挂心。”

二管紧接着抛出了第二个炸弹:“那再跟您说一件更要紧的事,昨晚有人潜入您的煤场偷窃煤炭,您知晓吗?”

老崔显得早有准备:“这我清楚,是煤场老板春哥那边出的岔子。

我已经通过于海鹏的副总刚搭上了春哥的关系,刚才还一起吃了顿饭。

春哥对我的印象还不错,我主动塞给他五十万,请他以后多多照应。

春哥也拍着胸脯保证,今后会替我看着点,不会再发生偷窃的事情了。”

二管有些按捺不住:“我说的可不是春哥管不管得住的问题。

昨晚我父亲和我姨妈恰巧路过您的煤场,目睹了一群小混混正在往外搬煤,他们上去劝阻,结果反遭毒手,被人痛打了一顿,您对此事竟一无所知吗?崔哥,撇开别的,前阵子我父亲和我姨妈为您费尽心力张罗了那么多小客户,难道您就一点也没把我们放在心上?”

“你父亲是哪位高人啊?”老崔不耐烦地问。

“家父便是老管。”

老崔听闻此名,问道:“是那个骑着摩托车来的老人家?”

“正是。”

“哦,我有点印象。

他怎么了?”

二管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:“无论从哪方面看,您最起码也应该去探望一下吧?我实在想不通,我父亲和我刘姨对您足够仗义。之前帮您联系客户,虽然都是些零散买家,可也是一片心意不是吗?他们路过还出手维护您的利益,结果反被殴打,您连一句问候都没有?再说,我给您联系了四家工厂,人家货款都付了,您却拖着不发货,您这做生意的规矩也太不成体统了!”

老崔立刻变了脸色:“老弟,我是个商人,你父亲和我姨挨打,这跟我有什么直接关联?又不是因为我的事挨的打。

再说了,你是不是把那点订单看得太重了?区区七八百万的买卖,就非得通过你来进货吗?这样吧,你现在过来把钱拿回去,这单我干脆不做了。”

二管一听这话,顿时怒火中烧:“您以为我是为了自己那点蝇头小利吗?如果不是您跟我代哥关系匪浅,我们一家三口会这么卖力地帮您吗?我们是闲得发慌吗?您这话说的太没良心了!”

老崔语气愈发轻蔑:“贤弟,别跟我说这些虚的。

实话告诉你,你这个人实在太不上台面了,你父亲母亲也一样。

就因为这件事,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。

我欠着他们什么了?难道我还得放下手中的事跑去探望?我有那么多闲工夫吗?那七八百万的货,你要是能等就继续等着,等不了你就马上把钱拿走,正好,我嫌这单量太小,本来就不愿意接。”说完,老崔果断挂断了电话。

二管气得浑身发抖,大声吼道:“我非得找他理论去!”

老管连忙抬手制止:“你给我回来,回来!”

二管满腹疑惑:“那我该找谁说理去?”

老管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道:“咱就是图人情份,犯贱了,你记住了,以后行事多留个心眼吧。”

二管不甘心:“那打伤我爸妈的那些人怎么办?”

老管摇摇头:“那些小混混的事情,去找大强摆平就行了,你别再搭理姓崔的那个王八蛋了。”

算了,跟那号人斤斤计较根本不值当,咱们以后别去招惹他。

往后他要是有求到咱头上,咱也别搭理,谁让他压根就没把咱放在眼里呢?你去把大强那个混蛋找回来,狠狠地揍一顿,给我老头子出出这口恶气!”

二管气得咬牙切齿:“大强我肯定要教训他,这事儿没完!他出门说给春哥要去催债,到现在还没回来呢。

等他回来了,我立马找他算账,敢对我爸动手,这笔仇怎么能轻易罢休?”

老管压低声音叮嘱:“千万别让你代哥知道这件事。”

二管撇了撇嘴:“我现在更不想让他知道,他干的这种事儿,简直是给我代哥抹黑!”

老管叹了口气:“就这么定了。那小子算个什么东西!你赶紧去看看你刘姨那边怎么样了。”

二管便赶去探望受伤不轻的老刘。

两天之后,老刘和老管俩人被安排进了同一间病房。

于海鹏手下那个副总听说了老管被打的消息,立刻赶到了医院,一进门就焦急地喊道:“管叔!”

“老弟来了啊。”老管回应道。

副总关切地问:“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?”

老管便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跟副总复述了一遍。

副总听完,颇为难堪地说:“管叔,您让我怎么说呢?我当初还帮了他一个大忙呢。

要不是我出面周旋,那个大春真能把他往死里整,大春都放话了,只要老崔的煤场还在营业一天,他就得挨一天的收拾,保证他一吨煤也卖不出去,您说这……”

老管摆了摆手:“没事儿,你该帮就帮,你也是看在加代的面上,我也是冲着加代,咱俩想法一致。

真的没事儿,我不跟他一般见识,挨顿打又不是什么致命的重伤。”

副总追问:“您这事儿跟代哥说了吗?”

老管有些不以为然:“我提这事儿干嘛?我又不是为了邀功请赏,我是自愿去搭把手的。

我挨打就是我自作自受,多管闲事落的病。

我不提了。”

副总立刻坚持:“您不提可不行,我必须得说。

您不说情有可原,可我要是隐瞒不报,万一这事儿让代哥知道了,先不说代哥会怎么骂我,鹏哥都能活剥了我。

您别跟我犟了,我得给代哥打个电话。”

老管急忙阻止道:“你听我说,千万别这么做,让加代知道了,反而不好,会让人觉得我是故意找事儿的。”

副总语气坚定:“这跟您没关系,您别管了,我这就打电话。”

说完,副总便拨通了电话,“代哥,您好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疑惑的声音:“你是哪位啊?”

“我是鹏哥手下的大管事,有个事儿我必须向您汇报,真不能再隐瞒了。”

“到底出了什么要紧事?”

“管叔和刘姨被人痛下毒手,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,刘姨才刚刚苏醒,她可是昏迷了两天两夜没醒啊。”

加代心头一紧,急忙追问:“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?”

“就在前两日。”

“到底为了什么事惹上这飞来横祸?”

“他们二人,都是为了那个姓崔的……”副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,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加代。

加代追问:“那个姓崔的就这么袖手旁观?”

“是啊,他连过问一下都没有。

前几天我还帮他摆平了一桩麻烦,本地有个开煤场的叫大春的,扬言要往死里整他,要不是我出面调解,大春能让他这一吨煤都卖不出去。”

加代沉声道:“好,这样吧,我马上赶过去一趟。

没人跟我提这事,连二管都没跟我说。

我立刻动身,见面再说。”

“没事儿,代哥,我可没有别的意思,我这……”

“都别说了,我这就过去。”

加代挂断电话,心里开始盘算,到了那里该怎么开口才好。

老管夫妇挨了打,老崔竟然不闻不问,自己出面似乎也不太合适。

可他终究还是决定去看看两位老人,于是他赶紧收拾了些钱财,备上烟酒便启程了。

当天夜里,加代就赶到了朔州,完全顾不上什么晚上不宜探病的说法。

他径直赶到老管的病房,老管一见他,激动地说:“大侄子,你这是……”

“管叔,刘姨。”加代赶紧上前打招呼。

刘姨也挣扎着说:“哟,侄儿来了?没啥大碍的,我们俩也没受什么重伤。”

加代语重心长地劝慰道:“管叔,我听说了这件事,您这又是何必呢?您的这份仗义,这次真是用错了地方。

头一回接触他就该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了,这种人,根本不值得深交,更不值得咱们对他好。

您半夜路过,瞧见那动静,绕道走开不就得了,何必非要去帮他出头呢?”

老管叹了口气,解释道:“我总觉得他若是不仁,我便不能不义。

也许他觉得我不够格,也或许是我做得不够周到,我们俩穿戴朴素,骑着摩托车去的,也没给他带去什么大客户,所以您看这……最关键的是,他逢人就吹嘘自己是您的朋友,是您的兄弟。

要是您管叔听说了这事儿还袖手旁观,我这心里实在过不去啊。”

加代听后,心里一动,问道:“他到处都说他是我的朋友?”

老管肯定地说:“只要有哪个客户去他那儿买煤,不管认不认识,他都要提一嘴,声称自己是加代的好哥们、好朋友。

要不是这一点,您以为管叔是闲得没事干,还是家里的钱多到没处花了?我吃饱了撑的去管这档子闲事吗?”

听到这里,加代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,这事儿就不是老管多管闲事那么简单了。

加代追问:“您二老住院,他那个姓崔的来过吗?”

“电话都没打过一个。

二管给他去了电话,那家伙竟然说这件事和他毫无关系。”

加代脸色一沉:“我得给他打个电话,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。”

“侄儿,你和他私交如何?”老管语气里带着探询。

“也就那样吧,称不上深交,彼此了解不深。”加代随口应道。

老管赶紧劝阻:“索性别费那事儿了,别再跟他来往。

你心里也清楚,那人品性不佳,不值得你付出真心。

我的意思是,干脆别理会他了,从此以后断了干净,费这个周折去联系他做什么?”

加代语气坚决:“这完全是两码事,我必须得问个清楚,他这是在恶意败坏我的名声。

这算是个什么道理?”

“他能怎样去毁坏你的声誉……”

“您别管了,这是原则问题。”

加代不由分说,直接拨通了那个号码,开口道:“是崔老板吗?”

“请问您是哪位?”电话那头传来有些陌生的声音。

加代心中微有些不快:“难道我的电话号码您都没存着?”

“抱歉,我前阵子刚换了新手机,号码都没导进来,您是哪位高朋?”

“我是加代。”

老崔立刻换上热情洋溢的腔调:“哎呀,加兄弟,您好您好!我真是换手机了,没来得及存您的号码。

怎么了,是有什么急事吗,老弟?”

加代语气平稳地问道:“听说您那边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啊?”

“还算可以,不过每日里为订单、物流操心的事情不少,你看,我刚又添置了几辆新的货运卡车。

怎么了,老弟?”

“生意红火就好。

我打电话,就是想求证一件事,您到朔州去时,是不是逢人便说我是您最好的哥们儿?”

“那倒没有,只是偶尔碰上几个熟人,他们说认识你,我随口应和说我也认识,就这么一句话带过,我可没多说什么别的。

怎么了,兄弟,你听着似乎不太高兴?”

加代叹了口气:“我现在人在医院呢,是来看望管叔和刘姨的。”

加代接着加重了语气:“前些日子,您不也说过吗,管叔和刘姨半夜经过您的煤场,帮了您一个大忙。

既然您自诩是我的朋友,我这位叔叔和阿姨就是因为帮了您的忙才被人围殴住院,您连探望一下都不愿意伸出援手?这实在说不通啊。

您借着我的名头做生意,如今我亲人因为帮您而被打住院,您连抽空来看看的这点情面都不愿意给吗?就差这么点时间吗?”

老崔听罢,语气变得有些谨慎起来:“兄弟,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
“什么话?直说。”

“你看,您是混江湖的……”

“我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
老崔继续道:“我呢,终究是个做买卖的人,咱们看待事情的角度肯定不一样。

你看,你是按江湖规矩办事;而我做生意的,如果你说我不去探望就是仗义不足,那我这煤场还怎么开下去?人家是冲着你的名头来买煤的,如果我见谁都得白送,那我不是要赔得精光,还赚个什么钱?”

加代听得这话,反而笑出了声:“你这歪理倒是挺有意思。”

“我不是说笑,兄弟,他们挨打,跟我做生意的有什么直接关系?兄弟,你这话里有故意找茬儿的意味吧?如果你非要让我过去,就用不着摆出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。

你好好跟我说句话,我难道会拒绝去看望吗?我过去看一眼,随手扔个三五万,十万八万的,那对我来说都不是难事。

但你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话,我听着就不舒服了。”

“哦?你还不爱听了?”

“那必须的呀!当初可是你主动把我引荐进来的,我来了,怎么着了?于老板给我的货,我一分钱都没少给过他,我可没欠他一文钱的货款啊。”

“这事儿好歹也算是帮了你的朋友一个忙,你就别总挂在嘴边,好像我只为你一个人费心费力似的。”

如今我和于老板那交情,简直是铁得不能再铁,相处得比什么都融洽。

你跟我说话的语气也得换换,别总是阴阳怪气的,行不行?不过既然你都开口了,我总不能不给你点面子,明早我亲自过去一趟,你看这样安排如何?总得顾及点情分嘛。”

“老崔,你这逻辑可真是别出心裁啊。”

“可不是嘛!我和于老板都是道上的,生意圈里混的。

他约了我明晚吃饭,我答应了,顺便也说请他。

我们现在关系好得蜜里调油,他都说了以后要多给我供货,我好大批量往外消化。

所以啊,咱俩别动不动就整那些江湖规矩,我听着真不舒服。”

加代挑了挑眉,问道:“哦?你不爱听这种调调?”

“对啊。”

“行行行,明白了。”

“你和于老板约在明晚碰面吃饭?”

“嗯哼。”

“那太好了,那我也得去凑个热闹。”

“你也去?是于老板请你的客?”

“哎呀,我给他打个电话,明晚争取安排咱们坐一桌,你看怎么样?”

“那我明天是不是还惦记着跑医院一趟?”

“你爱去不去,随便你。”说完,加代直接挂断了电话,气得反倒笑出了声。

她转向病床边的管叔和刘姨:“管叔,刘姨,你们俩就在这儿好好休养。

别的话我不多说了,这十万块钱我放这儿了。

大侄心里有数,真是多谢二老了,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着呢。

这件事我来彻底解决,肯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说法。

不是我想跟他过不去,是这小子实在太不像话,现在还跟我摆起架子来了。

我得让他见识一下,他到底得罪了谁!”

刘姨虚弱地说:“大侄,你也别太咄咄逼人啊,大家做买卖都不容易。”

“我知道,刘姨。

您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?”

“还是晕晕乎乎的,有点不清醒。”

加代安慰道:“等您身体好利索了,我带你们俩去一趟北京,到时候咱不醉不归,怎么样?”

刘姨想了想说:“要不,南方那边要是有那种穿着舒服、不闷脚的好丝袜和旅游鞋,顺便给姨带两双回来?”

“没问题,我马上给江林打电话,让他给您送过来。”

“等我身体恢复了,你得带我出去好好逛逛。”

“说定了,我答应你。”加代重重点了点头。

那天晚上,加代没和于海鹏一起用餐,而是和二管他们吃了个便饭。

第二天中午,加代拨通了于海鹏的电话,“鹏哥,您现在忙着呢?”

“我在公司呢,兄弟。”

“晚上有没有什么约饭的计划?”

“没啥特别的安排呀?你想来就来,不想来也无所谓。

怎么了?”

加代语气带着探问:“我听说你晚上约了人吃饭?”

“哦,那个啊,算不上什么大场面。

你要是真有兴趣,直接告诉我一声就行,咱俩一块儿去。”

于海鹏一听,反问道:“你和那个姓崔的关系处得这么铁了?”

“这话怎么说?”

于海鹏紧接着说道:“他约我吃饭,还特意把你叫上,你们俩关系真不错啊?早知道这样,我当初就直接给他找个地方不就得了,非得让他自己租那么大个院子,光一年租金就不少钱呢。”

加代回答:“晚上见面再细聊吧,电话里说不透彻。”

“好的,晚上见。”

那天下午,于海鹏已经把聚餐的地点告知了加代。

夜幕降临,八点整,在一间奢华的包厢里,老崔夫妇、于海鹏以及蓝刚等人正把酒言欢。

老崔的妻子盛装打扮,珠光宝气,她端起酒杯起身道:“鹏哥,真是太感谢您了!要不是您愿意和老崔搭把手,我们现在真不知道光景会如何!”

于海鹏也举起酒杯回敬:“嫂子,咱们一起喝一杯。”

老崔的妻子饮尽杯中物后表示:“鹏哥,我可不能再多喝了,酒量实在不行,真抱歉啊。”

鹏哥微微颔首,自己继续品酒。

老崔已然面色潮红,他感慨道:“鹏哥,您真是我的贵人啊!这一个多月,您提供的货源,质量都是一级棒,一点儿杂质都没有。

照这个数算,我少说也赚了上千万!鹏哥,咱俩就此结拜,做一辈子的兄弟,成不?”

“义不容辞,你够意思。”

“我弟妹也一样够义气。”

正聊得热火朝天,包厢门被推开了,加代走了进来。

老崔一见,立刻惊喜道:“哎呀,老弟你大驾光临!”

老崔的妻子也赶忙站起身:“老弟快请坐呀!”

加代扫了一眼老崔,于海鹏立刻侧身让位:“别客气,你坐到我旁边来。”

蓝刚麻利地站起身,赶紧给加代挪开身边的副总的座位:“哥,您坐这里。”

加代径直走向于海鹏身侧,海鹏随即吩咐身旁的副总:“你,起来!”

那副总顿时慌忙让开,加代在海鹏的身边落座。

于海鹏问道:“怎么现在才到呢?”

“路上耽搁了点事儿,刚赶到,你们喝了多少了?”

蓝刚猛地站起来,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圈那些副总和经理:“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吗?平时我是怎么教你们的?连说话都不会注意分寸吗?”

副总们立刻站得笔直,连声称呼:“代哥,代哥。”

加代摆了摆手示意无妨:“没事!蓝刚,你这是在干什么呢?”

蓝刚解释道:“不是,哥,他们不懂规矩。”

接着他又转向那些副总,厉声警告道:“下次要再这样不懂事,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!”

说完才让他们重新坐下。

随后,蓝刚转向加代询问:“代哥,您喝白酒还是啤酒?”

“给我来点白酒。”

蓝刚连忙给加代斟满白酒,殷勤地问:“哥,还需要添点别的吗?我看看菜单给您点上。”

蓝刚这一连串的恭敬举动,老崔夫妇看在眼里,心里滋味复杂,隐隐感到一丝不安,这二人关系怎么好到这般地步?连大管家对加代都如此的敬畏有加?

于海鹏一直面带笑容地观察着加代,蓝刚也重新落座。

加代开口问道:“崔老板,您那煤场生意做得挺顺当啊?”

“噢,全托老弟的福气。

当初要不是老弟引荐,崔哥我哪能走到今天。

刚才跟于总还说呢,没有老弟的帮助,我崔某人真是一事无成!老弟,您真是我的指路明灯,我太太和我敬您一杯!”

加代轻轻一摆手:“这话我可不敢承当啊。昨天通电话时可不是这副光景,您这变脸倒是挺快啊。”

他转头唤了一声:“蓝刚。”

“到,哥。”

“你这事儿处理得有些欠妥。

我刚进来的时候,你理应装作没看见我,或者让我去门口那边坐,那样一来,他们两个(指老崔夫妇)自然就不敢如此放肆了。”

“哥,这话说的我就不乐意听了!我怎么可能那样对您呢?您来了我哪能有半点怠慢?”

蓝刚一听这话立刻急了。

加代摆了摆手,示意于海鹏先别插话,他明白蓝刚的心意,只是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
“你可能还没完全领会我的意思。”

于海鹏察觉到气氛不对劲,赶紧侧身问道:“出什么事儿了?”

加代制止了海鹏,目光转向老崔,语气坚决:“我看咱们俩就别再喝这杯酒了。跟你们夫妻俩,我是真说不通了。听着,你们俩立刻把那个煤场的事情处理干净,剩下的煤料全部给我退回来。”

随后,他提高了声音喊道:“蓝刚!”

“到,哥,我听着呢。”

我吩咐道:“明天你亲自跑一趟,把他们手里所有的煤都收回来,让他们立马停业,不许再干下去了!”

蓝刚应承得干脆利落:“好嘞,哥,我明天一早准去办妥。”

他随即转向老崔,指着他:“你听着!”

老崔一愣,莫名其妙地问:“怎么了?”

“我替哥说的你没听清楚吗?赶紧收拾东西滚蛋,不让你干了!”

我双手抱胸,冷眼旁观着老崔的反应。

老崔急忙扭头看向海鹏,带着一丝哀求:“于总,加代这是什么意思?这不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吗?咱们可是合作关系,我是您的供货商。

您不能把我赶走啊,我走了,咱们的生意都会受影响。

我真是诚心想跟您合作,您看看这该怎么办?”

海鹏听完这话,也是一脸茫然:“啊?”

我看向海鹏:“怎么了?”

海鹏摇摇头说:“没事。”接着他转向老崔,语气骤冷:“滚吧。”

老崔急了:“不是,于老板……”

海鹏脸色一沉:“什么于老板?我认识你吗?要不是我老弟发话,你能来这儿?现在我老弟改变主意了,让他滚你就得滚。

他是我兄弟,你明白吗?代弟,他们俩什么时候走?”

我说:“明早人就得走,动作麻利点。”

海鹏回头对着那两人下了命令:“听见没有?马上收拾东西。”

他又转向蓝刚强调:“你得听我老弟的话,明天把煤全给我拉回来。”

“明白了,哥。”

老崔脸色惨白,哀求道:“于老板……”

“别老板不老板的,我不认识你。”

“刚才不还一起吃饭……”

“那是之前的事情了。”海鹏转过身看我,问道:“老弟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“鹏哥,我现在需要跟你解释什么吗?你要是……”

“别说了,别说了。

走吧,这顿饭你别吃了,酒也别喝了。

我老弟不认识你,我更不搭理你,赶紧走吧。”海鹏催促道。

老崔这下彻底明白了,他赶紧哀求:“加代兄弟,要不刚才医院那边的事情,我明天一早就去办妥,行吗?五十万,一百万都行。

您别这样对我,我这煤场才刚刚看到点希望……”

加代冷笑:“你煤场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?你那套说辞,跟我八竿子打不着,你干不干了,我更懒得过问。”

“老哥啊,我必须跟你掏心窝子说句实话。”

“你想说什么?”

“断了我的生路,就等同于灭我全族!别这么对我,我做生意也有一番规模了,再说了……”

于海鹏猛地一转身,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,“你跟谁在那儿倚老卖老呢?”

蓝刚立刻掏出家伙事儿,怒视老崔:“你他|妈怎么跟俺代哥说话呢?我一‘真理’崩了你信不信?跪下!”

加代赶紧摆手制止:“停停停,鹏哥,你动作也太快了点。”

“真想给他一巴掌,看他那张欠揍的脸!”

“老崔,你给我听清楚了,我加代不是无理取闹,更不是故意找你的麻烦。你的做派实在太不像话了。我白白帮你,没图你任何回报,你连口像样的酒都没让我沾上,我给你垫付的钱你也一分没收,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。

但你最起码得给我身边兄弟应有的尊重吧?我有难处时你得到了照拂,可我们主动帮你,你却是如此对待我们的?所以说,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深交。

对你再好,换不来一份真情实意。

我现在给你打电话,你的态度都变了。

你说没事,那便没事了,那你就别管我死活了!我的话说完了,对你这种人不需要心慈手软,滚吧!”

蓝刚手中的家伙立刻顶在了老崔的脑门上,“给我站起来,滚出去!代哥,要不我给他来一串子弹?”

“算了,放他走,别伤他,让他赶紧滚蛋。”

蓝刚一把揪住老崔的头发将他拖了出去。

刚出门,蓝刚便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电话,“奎子。”

“刚哥,有啥吩咐?”

“你立刻带上护矿队和山上的兄弟们下来,把推煤机和翻斗车都开到老崔的那个煤场去,我在门口等着你们,动作麻利点!”

“刚哥,您有啥指示?”

“别磨蹭,赶紧过来!啰嗦什么?老崔,今晚你就得搬家,上车,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
老崔连连哀求道:“蓝大哥,我求你了,我到底哪里得罪了您老人家啊?”

“我哪儿知道你触动了哪根神经!代哥和我哥的关系,你心里没数吗?那可是救过我哥命的人啊,你竟然敢去招惹他?再说了,我发现你这个人挺有意思,我也搞不清楚具体内情,你是不是代哥介绍来的?我听代哥跟你说话的语气,你还敢跟他顶撞?你们俩真行啊,赶紧给我走人。

看在今天我心情还算好的份上,不打你们,快走!”

老崔夫妇刚抵达自己的煤场,蓝刚就已经率领着五十多名护矿队员和工人赶到了。

一下车,蓝刚大手一挥,高声喝道:“把所有的煤都给我装走,快!”

工人们立刻行动起来,开始铲煤装车。

老崔那煤场里也有二十多个看场子的,可哪里是蓝刚护矿队的对手。

老崔急忙跑回办公室,拨通了那个收了他五十万“打点费”的春哥的电话。

春哥是当地有名的煤老板,手底下管着三家煤场,在圈子里很有名望。

电话一接通,老崔就焦急地喊道:“春哥!”

“哎呀,老弟,什么事儿?”

“跟你说件事,今天晚上,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加代的人?”

“加代啊,认识,怎么了?”

“我跟他有点小摩擦,他今晚非要赶我走。

现在蓝刚带着一帮人来了,要强行拉走我的煤,还要打我。

春哥,您看上次给您的那五十万,能不能帮我周旋一下,找个地方坐下来和解一下,让我能继续做下去?”

春哥一听,声音立马变了调:“啊?人在哪儿呢?”

“就在我的煤场这边。”

“知道了,我马上动身过去,你等着我!”

“春哥,要真能把这事儿办成,我再给你加一百万的辛苦费,怎么样?”

“成交,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。”

春哥撂下电话,身边的小弟担忧地问:“春哥,蓝刚就在那儿呢,咱们这么过去,不会出什么岔子吧?”

春哥显得胸有成竹:“这两年我和蓝刚的关系处得还算不错,还有海鹏大哥他们,市里的饭局、高档会所、KTV、洗浴中心,只要碰上,我从来没少过买单。这点人情,总得给点面子,咱们走吧。”

蓝刚正站在出口,指挥着一队自卸车往外开。

这时,两辆越野车稳稳地停下,春哥带着他的四名手下,其中也包括大强,一同下了车。

春哥抬手一招呼:“蓝刚!”

蓝刚转过头,眯眼打量着:“哎,走近点说话,我没看清,是哪位朋友啊?”

春哥踱步上前:“蓝刚兄弟!”

蓝刚这才认出来,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:“春哥,这么晚了,您怎么大驾光临?”

春哥指了指现场:“你这是在搞什么名堂?怎么把人家的煤车往外赶?”

蓝刚的语气变得强硬:“不让他干了,我得把这些煤拉回去,这批货本来就是我们家的。”

春哥感到困惑:“出了什么状况?那位老崔人还不错啊,怎么就不能让他继续干了?”

蓝刚显得有些不耐烦:“你操心那么多干什么?”

春哥的脸色也沉了下来:“你这话说的,我们带人来了,你那边也人多势众,说话能不能放客气点?”

蓝刚直接了当地逼问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
就在这时,老崔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
春哥朝着他招了下手:“老崔,你过来一下。”

老崔走了过来,恭敬地打了招呼:“春哥,刚哥。”

蓝刚一看老崔,立刻心领神会,目光转向春哥:“他找你来的?”

春哥沉声说道:“蓝刚,今晚咱们不谈别的,咱俩也是老相识了。

我刚开第一家煤场的时候,你还给我开过一个月的货车,后来不是被于海鹏看中了,跑去给他做专职司机了吗?就算这样,大哥对你也有知遇之恩吧?”

蓝刚冷冷地回应:“你继续说。”

春哥恳求道:“看在老交情上,给我个面子,别把人赶走。”

蓝刚反问:“那我怎么跟代哥那边交代?”

春哥语气坚定:“我不管你跟代哥怎么说,我只知道我和鹏哥的关系也非同一般。

你给他面子我理解,毕竟他是你亲大哥,你不能不听。

可我和于海鹏是平辈,大哥找大哥办事,总归说得过去。

这样吧,我给海鹏打个电话,老崔啊,如果你这次找的人真靠谱,我保证帮你把事情摆平,怎么样?”

话音未落,蓝刚猛地把头凑近春哥的脸庞,春哥本能地后退:“蓝刚,你这是做什么?靠我这么近干什么?”

蓝刚语气充满了厌恶:“能不能让我清静点?我怎么这么烦你?你算个什么东西?大半夜跑来,还说个没完没了,你把自己当成谁了?”

春哥被激怒了,回嘴道:“嘿,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在我这儿打过一个月的工了?”

蓝刚毫不示弱地反击:“我给你打过一个月工怎么了?我走的时候,你把我那点微薄的工资结清了吗?”

春哥正要辩解:“当时我心想你也要出去闯一番事业,谁会在意那千把块钱?你要是真跟我这么过河拆桥,蓝刚……”

春哥的话还没说完,蓝刚手中那支十一连发管口猛地朝下一沉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子弹瞬间撕裂了春哥左腿的侧面,他的左腿在那一刻彻底失去了知觉。

春哥喉咙里还没来得及挤出半个音节,蓝刚的第二道“真理”已经精准地落在了他另一条腿上。
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让站在春哥身后的那个叫大强的人,瞬间完全懵住了。

蓝刚的目光转向大强,声线骤然一沉,厉声喝道:“滚开!”大强正准备转身退走,蓝刚却又叫住他:“给我站住,回来!”

大强猛地停下脚步,回头恭敬地唤了一声:“刚哥。”

蓝刚直视着他,冷冷地问道:“你就是大强,对吧?”

“刚哥,那个……您听我解释……”

蓝刚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,抬手又是两记“真理”下去,大强的双腿也跟着遭受了重创,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。

现场还留着春哥的三个同伙,蓝刚抬起手指了指他们,语速极快地宣布:“我给你们数到五,你们必须把这两人抬走,至于他们是去医院还是直接送去停尸房,我一概不管。五,四……”

那三个人哪里还敢耽搁,连滚带爬地将瘫软的春哥和大强塞进车里,车子轰鸣一声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蓝刚这才转向老崔,语气平静地问:“你还认识其他熟面孔吗?”

“不认识了,刚哥!我给您跪下了,我发誓我谁都不认识了,刚哥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
“你现在还能挪动身子吗?”

“能走,我马上就走,快点!”老崔回头冲着剩下的人喊道,“你们都赶紧的!”

没过多久,老崔一伙人便匆匆离开了这片煤场。

当天夜里,老崔夫妻俩连夜驱车赶到太原,迅速买了机票飞往了南方老家。

从事情发生到彻底解决,蓝刚仅仅用了不多的一个多小时,就将煤场的所有麻烦清理干净。

此时,加代和于海鹏还在那里推杯换盏,蓝刚就回来了。

他一进门,便摆了摆手,对加代说道:“代哥。”

“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?”加代问道。

“全部摆平了,他们连夜就卷铺盖走人了。”

加代听了微微皱眉:“不是说好让他明天一早再走的吗?”

“夜长梦多,代哥,这种事还用得着拖延吗?”

加代叹了口气:“你多少该给他留点缓冲的时间。”

“留什么时间,哥?在我这儿,您和于哥的吩咐,那就是铁律。

我蓝刚的任务就是不折不扣地执行,立刻到位。

哪还用等到明早,这事儿早就该解决了。”

“行,行,辛苦你了。”加代表示感谢。

蓝刚立刻抱拳道:“代哥,您要是跟我说‘谢谢’,那我今桌上的酒全包了,我蓝刚可担不起您这份客气。”

加代爽朗地大笑起来:“你这个小家伙……”

于海鹏也跟着插话:“我真搞不懂最近怎么回事,老是有人给我玩这种文绉绉的‘古典流氓’把戏,动不动就说这种话。

代弟,咱们俩得陪他演一出,让他尝尝厉害。”

“怎么陪他演?”加代好奇地问。

“很简单,咱们就顺着他的话,真让他把桌上的酒全干了,直接把他灌到不省人事!”

加代听完哈哈大笑:“这主意真够损的。”

蓝刚立马双手抱拳,带着一丝恳求:“两位大哥,你们可千万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啊。”

兄弟们又重新沉浸在欢快的笑声和酒局之中。

第二天上午,加代的电话忽然响起,他拿起一看,是熟悉的号码,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蛮横的声音:“喂,代弟啊。”

“你是哪位?”加代问道。

“怎么着,五哥的电话你都没存着了?”

加代一听是“五哥”,脸色微变,问道:“五哥,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
“老崔这小子跑回来跟我说了,说你是故意设局来整他的?”

“五哥,我觉得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什么,这个人后续尽量少打交道,他的为人品性实在是不太好。”

“他行不行,那也是我从小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老兄弟,难道你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吗?”

加代语气也冷了下来,问道:“然后呢?”

五哥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意味:“加代,你现在翅膀硬了,生意也越做越大,可你别忘了,我五哥到现在无儿无女,去年我爹妈也刚去世,老婆卷了钱跑了,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,手底下还养着二十多个闲散人等着吃饭,你这是要逼死我吗?”

“五哥,我真没听懂你这句话里到底藏着什么意思。”

“你得有点眼力见!俗话说得好,软弱的人怕的就是蛮横的,蛮横的人怕的就是敢拼命的,而敢拼命的人,就怕那种根本不要命的!”

“今天我非得问问你,你到底怕不怕我?”

代哥闻言,立刻警觉起来,反问道:“你这是要赶尽杀绝,还是想怎么样?”

老五语气森冷地说:“我现在让老崔先撤,你把那些东西全数归还给他,外加五百万的赔偿。

这五百万里头,我老五自己出二百万。

加代,如果你能照办,五哥我绝不纠缠。

可要是你做不到……”

加代迎着他的目光,追问:“做不到又怎样?”

“我让你彻底明白,什么叫‘横行霸道’,什么叫‘光脚的本事’。

你尽管试试看?”

“五哥,您这话没错,我确实惹不起您这种人。

不过,五哥,不如这样,咱们约个地方,我也想亲眼见识一下,您这‘光脚’到底有多硬气。

是真没鞋穿,还是故意为之?让我受教一回。”

老五被他这么一激,反问道:“你敢来?”

加代爽快地回答:“我当然要去,说到做到。

您定地方,要不,我直接去清远找您也行。”

老五冷笑:“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命!那好,你来清远,我保证让你进来时是站着的,出去时得是躺着抬出去的。

你要是信你五哥,我直接在清远就把你收拾了,骨灰给你送回家,这事儿办不办?”

加代一听,立刻大声应道:“好,好极了!什么时候?今晚还是明天?”

老五追问:“今晚你能赶回来吗?”

“那就今晚,我连夜赶到清远会合,挑个吉利的时间,午夜十二点整,怎么样?”

老五丢下一句警告:“送你一句话,记住!”

“请讲。”

“加代,今晚正好是月黑风高的杀人夜!”

加代听后,反而放声大笑:“哈哈,好啊,我记下了!”

老五转身对老崔说道:“你看,他现在已经吓坏了,用笑声来掩饰心底的恐慌,你懂吗?”

“五哥,他真的会害怕吗?”

“开玩笑!我告诉你,老崔,我的这套说辞,对付那些有头有脸的人,从来没失过手。

清远多少做买卖的,我只要这么一说,哪个不腿软?五年前也许他还不怕,那时候他生意刚起步,脾气还冲。

可现在他家大业大了,你看我能不能把他吓得魂飞魄散。”

“五哥,我听说他手下有几个很能打的人啊。”

“老崔啊,你对这个人还是了解得太肤浅了。

他哪有什么死心塌地的手下?全是合作关系。

再说,他有啥真本事?无非是擅长跟各种人搭上线而已。

他手下那两个人,一个叫什么健,一个叫什么林,我名字都记不清了,根本算不上什么高手。

前两天说有个叫‘驴’的,那更是个十足的废物。”

“那好吧,五哥,我可是赔了不少钱。

你下手轻点,别真把他弄残了,也别打死,让他知道厉害,吓得晕头转向就行,把我们的钱还回来就好。”

老五问:“还给我们?我的那份呢?”

老崔赶紧表态:“咱俩一人一半,都听您的安排。”

老五哼了一声:“这得按江湖规矩来。”

“老崔,我告诉你,按照咱们这一行的规矩,白纸黑字没签字画押,那就是一笔烂账,要追讨回来,咱们俩五五分成,这规矩你懂。”

“我明白,完全清楚。”

“那一千万的窟窿,咱们就这么定了?”

“大概也就那个数。”

“那说好了,你拿五百万,我也得落五百万。”

“行行行,老哥你说了算,我完全听你的安排。”

老五和老崔这边刚刚挂断了电话,加代独自坐在沙发上,心中忍不住觉得这件事简直荒唐可笑。
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叩门声,一个略带青涩的声音传来:“哥,你醒了没?是我,蓝刚。”

“蓝刚啊,门没锁,直接进来吧。”

蓝刚推开门,一眼就看到了神色自若地坐在沙发上的加代,他关切地问道:“哥,怎么了?看你好像有点心事?”

“没事没事,就是有人想拿你代哥我开刀,想要我吃点苦头。”

蓝刚一听这话,脸色立刻变了:“啊?谁敢这么大胆?”

加代语气平稳地开口:“有人不知道轻重,居然想跟我作对,你赶紧跟鹏哥说一声,我中午跟他简单碰个头吃顿饭,酒就不喝了,下午你帮我订张飞深圳的机票,我得赶紧回一趟老家。”

“哥,到底是谁想找你麻烦啊?让我去会会他,看他有多大的本事!”

“小事一桩,别着急,现在赶紧下楼,咱们先去吃个便饭。”

蓝刚已经为加代和他的同伴们妥善预订了机票。

午餐时,于海鹏挽留道:“这么着急作甚?不如再多逗留两日,好好放松一番。”

“不行啊,鹏哥,我此去回去得处理些棘手的麻烦,有人想动我的根基,若不尽快回去摆平,没过几天,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。”

于海鹏闻言心中一凛,立刻转向蓝刚问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蓝刚赶紧回应:“我并不知情,加代是这么告诉我情况的。”

鹏哥定睛看着加代,沉声问:“你这回是要去何方?”

加代摆了摆手:“我要返回清远一趟。

好了,这事你无需操心了,我得走了。”

“等等,代弟……”

“鹏哥,时间紧迫,我必须赶往太原机场了。

满林已经在外面开车等我了,您就别挂心了。”

目送着加代下楼离去,于海鹏叮嘱道:“路上慢点啊!”

加代一上车,满林立刻踩下油门,车子疾驰而去。

于海鹏站在门口,心中满是疑虑:“他说的那些话,究竟是真是假?”

蓝刚也肯定地说:“听起来不像是虚张声势。”

海鹏追问:“你观察到他神色非常焦急吗?”

“何止是着急,简直是火烧眉毛了。”

于海鹏立刻抓起电话开始拨号。

蓝刚见状,忍不住问道:“哥,您这是要干什么?”

电话接通后,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:“鹏哥。”

“立刻通知全部十八位矿长,半个时辰之内到我办公室集合,每个人都必须带上自己手下最能打、最敢拼命的人,那种视死如归的精英。我要开个紧急会议,马上行动!”

电话刚挂断,海鹏就看向蓝刚,命令道:“你现在就去订机票。”

“哥,咱们要去哪儿啊?”

“去清远,动作麻利点!”

蓝刚虽然揣摩不透鹏哥的深意,但只能立刻遵从吩咐。

没过多久,陆续有人赶到。

原本的十五位矿长,每人都带着两三名悍将,而新加入的三位矿长虽然没带随从,但他们个个都是心狠手辣、敢闯敢干的角色。

很快,人到齐了。

蓝刚走到海鹏身边,压低声音禀报:“大哥,人都到齐了,可以开始会议了。”

于海鹏大步走进会议室,猛地一拍桌子,声音掷地有声,直截了当地宣布:“我只说一句话:接下来的行动,你们都要死心塌地跟着蓝刚,绝不能给他丢了咱们的脸面,该出手时,胆量一定要放得足够大!”

“蓝刚,立刻带他们前往机场。

散会!”于海鹏话音刚落,便和蓝刚领着四五十人启程了。

在清远,老五的宅邸内,老崔低声询问道:“五哥,咱们是不是该把手底下那些兄弟们都召集起来备用?”

老五淡然回应:“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,今晚他们都会准时到我家里集合的。”

“那感情好,要不咱俩先出去搓一顿,再小酌几杯如何?”

“老崔,你请客?”

“那必须的,走吧您嘞!”

两人来到一家饭店落座,老崔又问:“就咱俩人吃喝?”

老五笑了笑,说道:“我再叫上我的两个得力助手,他们那可是我手下最能打的,陪咱们一起痛快痛快。”

说着,老五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,“是驴子吗?”

“哎,大哥,我在呢。”

“你在家忙活呢?”

“在家收拾东西呢,正做准备呢。”

“你把那五连发霰弹枪带上,再叫上你弟弟,马上到这家饭店来找我,咱们一起吃饭。”

没过多久,驴子兄弟俩就赶到了。

四人围坐一桌,推杯换盏,气氛热烈起来。
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老五忽然转向老崔,开口道:“老崔啊。”

“哎,五哥有何吩咐?”

“你信不信你五哥说的话?”

“那还用说,我百分之百信赖您!”

“好,那我跟你明说,你要是真把我老五逼急了,驴子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事情解决了。

驴子,你敢不敢听我的?”

驴子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:“大哥,您一声令下,我马上就动手!要办那事儿,在我们眼里就是天经地义的‘真理’!”

“老崔,你听清楚没有?”

老崔立刻竖起大拇指,由衷赞叹道:“五哥,就冲您这股狠劲儿,还有什么好说的!您在道上绝对是个说一不二的狠角色。”

“来,为咱们的义气干一杯!”

这杯酒一下肚,老五的豪气更盛,开始得意地吹嘘起来,“跟你说句实在的,在清远这地界,我老五谁都不放在眼里。

老崔,连市里那个阿sir公司副经理,那都是我的拜把子兄弟!”

这时,隔壁桌的建波和一个兄弟正在吃饭,建波忽然提高嗓门喊了一声:“哎!”

老崔闻声回头,疑惑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小点声啊,别嚷嚷的。”

老五听闻动静,不由得开口询问: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”

建波眉头紧锁,低声呵斥道:“你能不能稍微安静点?大家都在这吃饭,你在这儿夸夸其谈,吵得人心烦,太不像话了。”

五哥点燃一支烟,瞥了一眼老崔,沉声说:“老崔,你别理他。

驴子,你们兄弟俩也先坐下。”随后,他霍然起身,径直走到建波面前,语气咄咄逼人地质问:“老弟,你是在跟谁说话呢?”

“怎么了?”建波回视。

“我问你,你到底在跟谁说话?我是清远老五,你算个什么东西?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讲话,你难道不知道‘死’字是怎么写的吗?”

建波也站直了身子,眼中满是不屑:“哦?你很了不起吗?”

老五愈发张扬,声音拔高:“没错,我就是有本事!殡仪馆的业务有我一半在支撑,公墓每年的提成少不了我的,你知不知道?连土地公和城隍庙的神仙,过年都会托梦来感谢我的恩惠,你懂吗?”

建波听了这话,语气竟然奇迹般地软化下来,“啊,原来是五哥,我刚才有眼不识泰山,实在抱歉了。”

老五瞟了他一眼,啐了一口:“小王八蛋,赶紧坐下!”

“哎。”建波应了一声,重新落座。

老五骂咧一句“妈的!”,转身准备往回走。

然而,建波夹着烟的右手松开,另一只手却迅捷地伸进身边的包里,一把抽出了一排锋利的“真理”匕首。

旁边的兄弟们见状,立刻惊呼:“波哥,您这是……”

“别管我!”建波厉声打断,快步追到老五身边,猛地喊了一声:“喂!”

老五疑惑地回头:“怎么了?”

只听“噗呲”一声轻响,建波的“真理”匕首准确地刺入了老五的小腹。

驴子猛地反应过来,急忙伸手去怀里掏那把五连发霰弹枪。

建波如猎豹般扑上前去,匕首精准地扎在了驴子的手腕上,并顺势一个借力推搡。

驴子连枪栓都来不及扳动,枪还没拔出来。

紧接着,建波的另一只手又朝着驴子的腹部连刺了两下,将他重重地掼倒在地。

建波毫不犹豫地伸手探入倒地的驴子怀中,夺走了那把五连发。

驴子的弟弟眼看形势不对,转身就跑,窜出两三米远,建波抬起五连发,“哐”的一声巨响,那人应声倒地,脑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。

老崔吓得肝胆俱裂,连声告饶:“兄弟,是我混说错了,那话不是我说的,我就是听那家伙瞎吹牛,跟我真没关系啊!”

“你们是一伙的,对吧?”

“哪能是一伙的啊?我是找他帮忙办事儿呢。

事情是这样的……”

老崔赶紧把实情和盘托出:“兄弟,跟你交个底,我是做生意的,想收拾一个深圳那边的家伙,五哥吹嘘自己是道上的人物,能帮我摆平这事。

我本打算花钱请他出马,他约好了晚上十二点动手。

听闻对方是加代,加代也说晚上会露面。

我所知道的,就这些,真与我无关。”

“等一下,要对付谁?”

“深圳的加代,这……”

建波一听,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,那份“真理”似的教训结结实实地落在了老崔脸上。

他转向五哥,眼神中带着森然的寒意:“够横啊,老痞子,敢招惹加代?”

“老弟,别,别动手啊,大哥我血压低得很,血已经流了不少了,要是再流下去,我这条命就交代了。

兄弟你真是个狠角色,佩服,佩服!我刚才就是吹嘘罢了,求你别跟我一般见识。

兄弟,看在我快不行的份上,送我去医院好不好?晚了真就没救了。

你想啊,我要是出了事,你也得跟着吃挂落啊。”

此时,饭店的老板、经理、服务生以及周围用餐的客人都闻声聚拢过来,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看客圈。

建波心里清楚,这么多人作证,自己今天肯定脱不了干系。

他索性豁出去了,果断将“真理”拉栓上膛,声音洪亮地向四周宣告:“楼上楼下的各位都给我听好了,是他们先挑衅我的,那五连发也是他们先动的手!这件事,说不说都一样了!”

说完,建波朝着老五的膝盖就是一记果断的射击,“砰”的一声,老五的一条腿当场就残废了。

建波将那把五连发随手掼在地上,转身背起自己的背包,沉声说道:“走。”

带着兄弟们迅速离开了饭店,在门口麻利地跳上了一辆捷达,瞬间绝尘而去。

建波的车子消失后,饭店里瞬间爆发出一片哗然。

饭店老板立马掏出手机,紧急联系人将重伤的老五、老崔以及那对驴子兄弟火速送往了医院。

建波一回佛山,便即刻关掉了手机通讯,对着身边的兄弟低语:“赶紧寻个隐蔽之地,咱们得先躲一阵子。”

加代赶回深圳,江林特意赶到机场迎接他,略带诧异地问:“哥,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不是才离开没几天吗?”

加代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,语气不容置疑:“立刻召集人马,今晚动身去清远。”

“去那儿干什么啊?”江林不解地问。

加代眯起眼睛,反问道:“你还记得那个叫老五的家伙吗?”

“当然记得,就是上次帮铁男那帮人的。

怎么了,要对付他?”

“我要找他好好算一笔旧账。”

江林一听,立刻试图劝阻:“哥,您别再惹事生非了。”

加代反诘道:“有什么好怕的?”

江林叹了口气:“他现在压根就不是您的对手啊。”

“就算他不堪一击,我也得找他,因为他扬言要取我性命。”

“哥,您是不是开玩笑了?难道您还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吗?”

“我还能知道什么?”

“他前阵子被上官林狠狠地掴了不下几十个耳光,最后还乖乖地跪着给林哥磕了足足五十多个响头。”

“这事儿是什么时候闹出来的?”

“就在上个星期。

上官林去清远参加一场古董拍卖会,中意了一把宝剑,想买回来挂在办公室里镇宅辟邪。

拍卖会结束他正在和人吃饭,老五竟然敢把他堵在包厢里,非要强夺那把宝剑,美其名曰当地的‘大哥’喜欢。

林哥解释剑是他自己拍下的,可老五根本不听,声称自己不想花钱,就是想拿走。

林哥只打了个电话,转眼就来了十辆车把老五团团围住,他立马就吓得跪地求饶了。”

“后来呢?”

江林继续叙述:“接着,他自己就开始狠扇自己的耳光。

林哥觉得他下手太轻,便亲自上前扇了两下。

每扇一次,老五就磕一个头,磕得都快脑震荡了,最后不得不住院观察了整整三天,这才没多久出院。”

“即便如此,我也得找他,他竟然敢说要弄死我。”

江林感到非常无奈:“难道他磕头磕得把脑子磕坏了?他难道不清楚咱们的身份吗?”

“今晚必须去找他,你去负责召集人手。”

江林立刻拨通了左帅的电话:“帅子,你今晚带人去清远,收拾一下老五。”

“收拾谁?”

“去教训老五。”

左帅一听,直接拒绝道:“你去让麻子去干这事儿吧。”

“我要是真把他给放倒,岂不是要成为别人的笑柄?这事儿要是传出去,大家会怎么议论我?无非是说‘左帅仗势欺人,竟然去对付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家伙。’连出门带凑一万块钱都得掂量掂量的货色,我真要亲自动手?”

江林急忙插话:“左帅,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,这事儿非同小可。”

左帅根本没给江林把话说完的机会,直接就截断了话头:“无论你说什么,我都不会去趟那趟浑水。”

江林显得愈发焦急:“问题是他扬言要取代哥的性命,而且口气狂妄地说自己已经光脚不怕穿鞋的了!”

左帅闻言勃然大怒,声音都拔高了:“我现在就派人把他扔进那熊熊烈火里烧成灰烬,就烧烂他那张能喷粪的臭嘴!”

“无论如何,你都得露个面去一趟,我这就赶紧联系耀东那边。”

清远医院的突发风波

江林焦头烂额地拨打了一连串的电话。

尽管兄弟们私下里都觉得老五这个人实在上不得台面,但碍于加代的面子,大家最终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这一趟。

直到晚上十点整,加代才率领着浩浩荡荡的豪华车队正式启程。

子夜时分,一支由宾利、劳斯莱斯、宝马、奔驰等三十多辆顶级豪车构成的庞大阵仗,稳稳地停在了清远市区的核心地带。

车门依次打开,首先走下的是身着剪裁得体的风衣、梳着一丝不苟的港式侧背头的于海鹏,他的身影透着一股优雅的贵气。

紧随其后,身着短款夹克、手里紧握着一把微型冲锋枪的蓝刚快步下车,毕恭毕敬地躬身道:“大哥。”

于海鹏抬手做了一个示意,果断下令:“马上去找到那个叫老崔的人,问问老五此刻藏身何处。”

蓝刚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拨号,然而几秒钟后,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,低声汇报:“哥,电话打不通,关机了。”

于海鹏追问:“你难道连老五的私人联系方式都没有吗?”

蓝刚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我压根就不认识他,哥。”

海鹏沉吟片刻,随后说道:“找咱们当地的熟人想办法打听一下。”

经过几通私下里的询问,一个朋友终于传来确切消息:“老五现在人就在医院里待着呢。

刚哥,你们过去可得小心点,他那帮兄弟全都在那儿扎堆呢。”

蓝刚心头一紧,好奇地追问缘由:“他怎么会闹到医院里去了?”

“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,但我听别人说,他那些跟班全都聚集到医院里找他去了。”

“会不会是那边正集结人手,准备大干一场?听说咱们这片儿有头有脸的人物,这次都倾巢而出了。”

“明白,大哥!”

蓝刚匆匆挂断电话,立刻转过身,快步走到于海鹏身侧,低声汇报:“鹏哥,消息灵通,所有人都已经在医院那边集结完毕了,据说这次来了不少重量级人物。”

鹏哥猛地一挥手,沉声喝道:“都给我靠拢过来!”

十八位矿场的掌舵人立刻围拢,齐刷刷地抱拳躬身,异口同声地喊道:“鹏哥!”

于海鹏的面色极其凝重,沉声吩咐道:“都给我打起精神来,等会儿到了地方,下手务必要狠辣果决,咱们绝不能吃亏,更不能在这件事上失了颜面。”

其中一位矿长带着一丝久违的兴奋笑着说:“鹏哥,您这股冲劲儿,真让人怀念啊,好久没见您这么热血沸腾了!”

海鹏大哥眼神锐利,语气坚决:“敢动我义弟的人,岂会是泛泛之辈?你们跟着我这么多年,哪个不是护矿的行家里手?切记,千万别给我撂了挑子!出发!”

众人随即登车,蓝刚更是紧绷着神经,全神贯注。

车子刚在医院楼下停稳,他们便迫不及待地下了车。

于海鹏环顾四周,眉头微蹙,疑惑地问道:“我的车队人马呢?”

蓝刚也急忙四下张望,眼神搜寻着。

这时,他们的目光被前方停靠的两辆老旧捷达吸引。

一辆车漆还算光亮,另一辆车的后保险杠竟是不翼而飞。

两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,模样散漫,叼着烟,一副替人看场子的姿态,正斜靠在车边闲聊。

其中一人得意洋洋地说:“咱们大哥要是真要对付加代那小子,凭我这‘双管’,一响起来,直接送他上西天都不是问题!跟你说句实在的,我都快一个月没活动筋骨了,这手艺都快生疏了。”

另一个人立刻接话道:“你听我说,咱们等会儿上楼去问问五哥到底干不干。

要是五哥一声令下,你绝对排第一,我紧随其后。

这事要是办成了,五哥不得给我们每人包个三千才算完事儿?”

蓝刚瞥见这两个人的插科打诨,立刻扭头看向于海鹏,显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
海鹏朝他招了招手,低声道:“蓝刚,到我这边来。”

蓝刚赶紧小跑过去,站在一旁,吞吞吐吐地说:“大哥,这……这是什么情况……”

于海鹏猛地一挥手,刹那间,五六十人如同潮水般涌出,迅速将那两个还在闲聊的青年团团围住,动弹不得。

那两个年轻人的脸色瞬间变了,赶紧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:“大哥,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?我们俩又怎么得罪了您?”

蓝刚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,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们,问道:“你们是老五的交情不错的兄弟吧?”

“呃,算是,有点关系。”

“你们今晚的目的是要跟谁动手?”

“我们真是一头雾水,只听说晚上有行动要干一架,叫我们过来帮忙,我们刚到楼下,还没来得及上楼呢。

大哥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是要对付您们,还是另有目标?”

“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马?”

“现在楼上大概有十六七个兄弟,差不多就这个数。”

蓝刚闻言,立刻转身看向于海鹏,沉声唤道:“鹏哥,您看?”

于海鹏踱步上前,眉头紧锁,低声分析道:“会不会是主力部队还没到,设下了什么埋伏?咱们可别中了声东击西的空城计啊?”

然而,他仔细观察了四周环境,又觉得不像有埋伏的迹象,他和蓝刚都感到有些困惑不解。

蓝刚当即提议:“大哥,要不我上去探探情况?”

海鹏果断点头:“去吧,务必多加小心。”

“明白!”

蓝刚一挥手,领着那十八个手下,径直向楼上走去。

当二十多个人踏入走廊时,看见有三个人正靠着墙根低声交谈。

其中一人关切地问:“五哥的伤势严重不?会不会耽误大事?”

“谁知道呢,到现在伤情还不明确。”

“要是到时候让我们几个出钱垫付住院费,那可就麻烦大了,我兜里加起来也就三四千块钱,根本拿不出多少。”

“我这边更穷,总共就六百块钱零头,你们谁手头宽裕点?”

其他人纷纷摇头表示爱莫能助。

在走廊的另一侧,有几个人正聚在一起打着扑克牌。

其中一人提议道:“五哥短时间里醒不过来了,我看今晚的架怕是要泡汤了。

我张个局,你们跟我玩几把,我匀点‘水费’(赔率)出来,大家放松放松?”

蓝刚伫立在走廊尽头,将这群人的情景尽收眼底。

一位随行的矿场头目凑上前来,低声对他说:“刚哥,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
“你说来听听。”

“我觉得他们纯粹是在虚张声势,咱们这次行动的排场,简直像是用高射炮去打苍蝇,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。”

“瞧这帮人说得什么鬼话。”

“可不是嘛,他们一个个像是灌了假酒,什么疯话都敢往外蹦。”

“我去跟他们会会。”蓝刚沉声说着,握着冲锋枪迈步走向那三个正在闲聊的小子。

那三人一抬头看到他,顿时脸色煞白:“哎呀!”

蓝刚手势一压,语气不容置疑:“赶紧滚蛋。”

“哟呵,这位朋友脾气挺冲啊。”

那边十几个目光也被蓝刚吸引了过去,有人出声问道:“哥们儿,您找谁啊?”

“我找谁不归你管,我找五哥。”

“哦,找五哥啊?他正在病房里歇着呢。”

蓝刚一把推开病房门,只见病床上躺着一个人,呼吸机嗡嗡作响,两名护士正忙着照料。

两个矿长赶紧凑上前,苦口婆心地劝道:“刚哥,算了,欺负成这样的人,晚上不得做噩梦啊。”

没过多久,于海鹏带着三十多号人也上来了。

这群小喽啰一见这气势,吓得全缩到了窗边。

“人呢?怎么还不动手?”于海鹏厉声喝问。

蓝刚上前一步,指着病床道:“哥,您看看,就这一伙人,老五现在半死不活的,姓崔的也好不到哪去,您再看看这几个。”他指向那几个正在打牌的小子。

那几人连忙跑过来,结结巴巴地解释道:“大……大哥,我们只是在……消磨时间。”

于海鹏挠了挠头,问道:“就这些不成气候的?”

蓝刚在一旁欲言又止:“哥,这……”

海鹏挥了挥手:“给他们扔一万块钱,然后全都给我下楼。”

“啊?”

“听见没?给一万块钱,别在这碍眼了,让他们去买身新衣服什么的,走!”

下了楼,于海鹏长叹一口气:“真是于心不忍啊,看着这群人,真下不去手打。”

正准备上车时,加代的劳斯莱斯风驰电掣地开了过来。

加代一眼就瞧见了于海鹏,立马扯着嗓子大喊:“哎哟我去,赶紧给我停下!”

于海鹏也大声回应:“哎哟我去,你可算来了!”

“不是,哥,我发现……”

“少说这些废话,我对你怎么样,心里没数吗?”

“哥,咱俩的交情,那真是没得说。”“你愿意听我一句劝吗?”

“自然愿意,请吩咐。”

“咱们这就回转去吧。”

“啊?这就走了?”

“你让蓝刚回去跟他们解释,我说了他们恐怕不信,我已然留下一万块钱作为表示。”

蓝刚赶紧点头证实:“千真万确,代哥,鹏哥确实留下了一万块钱。”

加代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为何要留下这一万块钱?”

“实在太难处理了。

且不说旁人,光是楼下负责盯梢的那些人,他们的做派简直让人心生厌烦,提不起一丝兴致。”

加代转过身,左帅和耀东快步上前,语气恳切地说:“哥,这话绝非夸大其词。

我们来之前就劝过您,可您偏要坚持。

哥,说句掏心窝子的话,真要对付老五,那只会败坏我们的名声,求求您,咱们还是回去吧。

这事儿太掉价了,别说您出马,就算是狼头亲自来处理,那也显得不妥当。”

于海鹏也加入劝说:“老弟,这样的人实在让人提不起动手的念头。老弟,真的,就此作罢,咱们回转吧。”

加代听罢,叹了口气:“好吧,那走吧,我们回去继续喝酒便是。”

于是,两拨人马调转方向,朝着深圳的方向启程。

后续,江林也去了医院探望,并给老五留下了同样数目的一万块钱。

江林摸清了情况,得知是建波动伤了手,这才将此事转告了加代。

至于老崔,他在病床上昏迷了将近半年之久才苏醒,自此再没人去计较他的过错,煤场也随之关门大吉,租赁的院子也归还给了房东。